“白露到，竹竿摇；满地金，扁担挑”。每年白露，这样的歌谣就会响彻淳安北部的大小山谷。随着竹竿“噼啪”的清脆敲击声，饱满的山核桃颗颗坠落，像是一场极美的坚果雨。
9月7日凌晨5点，王阜乡和瑶山乡山核桃正式开杆。记者一路跟随，记录他们为采打山核桃做出了哪些准备、如何收获满满“黄金果”和背后关于汗水与家人团聚的故事……
那么，请跟随记者的脚步，一起来看看吧。
□记者 余青青 王蕾 通讯员 梁磊
备足食物和工具
迎接白露开杆
9月6日，白露前一天，记者来到王阜乡王阜村，只见村里的店铺基本都关上了门，路上的村民也很稀少。“我们现在都在准备明天白露开杆的东西呢，所以店铺这几天就不营业了。今年因为疫情没有雇人，所以就家里几个人一起忙一下了，也没事，慢慢来吧。”王阜村村民王贤凤说，准备了麻袋、竹竿、手套、电筒、帽子等工具。
随后，记者去到同村的王香珠家里。米菜粿、豆腐干、包子、粽子等王阜当地特色美食，他们早已提前准备好，这是去山上采打山核桃的中饭。“这些东西也是我们过年做的，现在真的像过年一样热闹啊！”王香珠抱着孙女笑着说，今年是她老公、儿子和她自己，三个人一起去山上打山核桃，儿媳在家带孙女。
除了食物和工具的充分准备，王阜乡也给予了村民安全上的保障。“我们为保障村民采收山核桃的安全，对接保险公司，以政府补贴80%的形式为有需要的村民提供保险服务,全乡共有5008人完成投保。”王阜乡相关负责人说。
9月7日，白露终于到了。凌晨4点左右，记者看到安静的村庄已是灯火通明。天还是漆黑一片，但是路上已经有了各种声音：脚步声、说话声、车子声……
“今早2点多就起床了，准备了一大家子的菜。上午主要以捡为主，所以就带了一些麻布袋，中饭也打算回家吃。等捡完了，就开始打。”村民王美英对记者说。
竹竿摇啊摇
“黄金果”落满了山谷
“嘭！”凌晨5点一到，绚丽的烟花照亮了凌晨的夜空，也打响了山核桃开杆的信号，聚集在王阜村村口的村民们有的发动了三轮车、电瓶车，有的则快步走着，都争分夺秒地赶往自家山核桃树所在地。
记者跟随“大部队”沿着小路上了山，只见满山都是结满了果子的山核桃树，高低错落，郁郁葱葱，偶尔微风吹过，还能听见果子接连掉落在地上的声音。
漫山遍野的山核桃林里，一张张白色的网被固定在树下，防止果子四散，也提高收果子的效率，给农户节省不少力气。小路旁，年近八旬的老奶奶身背蛇皮袋，打着手电，早早地便来到了自家核桃林开始捡拾散落在地的“黄金果”，虽然行动略为缓慢，但不一会儿的功夫，也装了满满一袋，老人的脸上满是喜悦。
与此同时，骑着三轮车的王大哥刚到自家山核桃林，便从车上拿下了工具包，从里面抽出了专门打山核桃用的杆子，一节一节开始组装。装好后，戴好帽子，王大哥便举起杆子，找好位置，果子夹杂着树叶快速掉落，地上瞬间铺满了一层饱满的“黄金果”。看王大哥行云流水的动作，记者也不由的想体验一把打山核桃的感觉，王大哥欣然应允。而当拿起杆子，自己上阵后，才知不易，杆子控制不好方向和力度，总是只打掉了枝丫和叶子，果子却在枝头岿然不动，此外，长时间抬头举着杆子，也十分锻炼人的身体素质，不一会儿，便已是气喘吁吁。
“打山核桃是需要经验的，我们打哪儿、怎么打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，打不好的话，就会影响来年的收成。”王大哥接过杆子对记者说。
在处于深山的山核桃林中，记者还看到一位老人脚踩枝丫，背靠大树主干，熟练地在树上挥舞竹竿打着山核桃，果子“噼里啪啦”如大雨般往下掉，看得人提心吊胆，老人的儿子则待在地上，用竿子打落旁边一棵矮树的果子，与自己的父亲相互配合。不远处，老人的妻子坐在一块石头上，身前的白布上摆放着饼干、米粿、粽子等各类吃食。
“我们家离这比较远，中午回家吃饭非常不方便，所以我们早上出发的时候就把一家人一天的干粮都带来了。”老人的妻子边把干粮摆放整齐边对记者说。
祖孙三代齐上阵
团圆比啥都要强
对于王阜人而言，一年一度的白露采收山核桃可能比春节还要热闹。年轻人从城市赶来，没时间的就请假，有时间的就多待几天。“我是90后，爷爷奶奶快80岁了，我请了几天假回来帮忙。”王阜村小伙子王传庆说。
王传庆一旁的妈妈接着说：“他在很小的时候，我们就把他带到山上去捡山核桃了。现在他长大了，可以当家里的得力干将了！而且，不管他能打多少，只要他回来了，我们就很开心，团圆真的比啥都重要！”
据王传庆介绍，他们的分工是爷爷、爸爸和孙子爬到树上打，奶奶和妈妈去地上捡。等树上都打完了，爷爷、爸爸和孙子也会继续帮忙捡。一天下来，王传庆一家已经收获400斤山核桃了，5-7天全部打完，预计总共收获山核桃蒲两三千斤。
另一边，分别从杭州和绍兴赶回家帮忙打山核桃的兄弟俩，对于“团圆”二字也颇有感触。“记得从懂事起，我们就跟着父母去山上捡山核桃。那时候，山核桃的树非常粗，长势极好，山核桃也长得非常多。现在山核桃的产量可能减少了，但是不管树上有几颗，只要父母在，我们再忙也会回来的，家人在一起很珍贵。”老大程林君说。
总之，记者体验了凌晨3点起床，跟随他们去深山里采打山核桃，感受他们普通的一天。打山核桃期间，他们每天早上5点就已经在山上流淌汗水，中午简单吃点饭，又开始“战斗”，下午5点再回家。一天十几个小时，他们为小小山核桃而流汗，为传承下来的产业而奋斗，为家人过得更好而努力。值得欣喜的是，越来越多年轻人会回来，一起和祖祖辈辈守护这片山林，感恩大山对山民的馈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