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:副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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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9月13日 星期二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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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夜虫鸣
  王丰

  夏天,有许多给家乡人带来开心、高兴的虫子:蝈蝈低唱、蟋蟀弹琴、知了合奏;萤火虫黑夜秧歌、蜻蜓白天芭蕾、蜜蜂花丛探戈。夏天真好!

  然而再美的画也有败笔处:蚊子、苍蝇、蟑螂,这些在盛夏迅速繁衍的虫子,也给家乡人带来了烦恼,与它们带给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并无二致。

  在家乡,人们爱那些给人带来开心的昆虫,把它们当作宠物——尤其是那些能为人们的晚餐进行伴唱的虫子。

  蝈蝈、知了和蟋蟀这些会叫的虫子,在家乡深受人们的喜爱,孩子和老人们收集这些虫子,把它们放在瓦罐或竹笼里养起来,用米粒和切得非常细的青菜叶子喂它们。

  “屋前屋后没有蝈蝈叫,就不是真正的六月天。”

  生活在老家70多岁的邻居大伯木水讲。木水一辈子住在乡村,他居住的那幢房子,墙壁斑剥,早先的徽派建筑风格,骨架犹存,面颜不再,是许多中国传统的最后堡垒。

  与农田蟋蟀轻声短促的叫声不同(一位诗人称它们是“草地的吟游诗人”),知了会发出一种“嗤嗤”声,声音宏亮,能淹没人们说话的声音,震耳欲聋。

  据记载:早在2000多年前,国人收集会唱歌昆虫的做法就已经开始了。人们找寻这种虫子,把它们当作带来好运的护身符,后来皇宫里的后妃们以这些昆虫为伴,把它们养在镀金的笼子里,昆虫发出的哀怨啁啾,对她们难得受宠而孤寂的生活来说,有了一种安慰。

  昆虫文化,在中国文化中根深蒂固。古代诗词赞美它们的悠扬歌声,许多习惯用语里用蟋蟀和蚱蜢来比喻生育能力、友谊,以及时间的流逝。其实,在汉字书写系统中,“夏”字最早的写法来自知了的样子,“秋”字的写法像一只蟋蟀。

  乡村的清夜、虫鸣,是人心中最美的歌,最美的歌的未来,慢慢被电子玩具、手机挤压掉了,有位知名文化人说:“年轻人更喜欢玩手机,而不是玩虫子。”他们很懒得静下心来,听一听夏天清夜的虫鸣了。

  不管他们听不听,我还是要听:清夜虫鸣,千岛湖人心中最美的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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