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:副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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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2月27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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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飞吉祥鸽
  ■冀南林子

  今天我家暖洋洋的阳台上,迎来一名不速之客——一只灰色的鸽子。我们是多么惊喜啊,似多年未见的亲朋热情迎接。

  它,就站在我那打开的窗棱上,一身灰灰,小小眼睛圆睁,那么精神地望着妻子、望着我。见我们没伤害它的意思,它,于是扑塄塄飞进我们的卧室里,这个欢快的吉祥鸽,时走时飞,似身居自家,好不陌生。我妻子便拿来小米、清水,纸厢,安排它的食宿了。

  然而,它踮起小脚,一溜小跑地走着,似在游览参观。我去追,它跃起,煽起片片风来。我紧追不舍,一手抓了身体,它便乖乖地瑟缩着身,那头却高昂着,小眼圆睁,分明在反抗,表达着不屈。

  我“哈哈”大笑,喜着我大功告成,囊中有物了。它,必须唯我是听,否则捆你圈你限制你,卖你换回两包烟,甚至随意解剖你,一尝你佳肴美味。我抿着嘴,心中有一种傲然胜利的冲动和为所欲为毁灭一切的兴奋。

  妻子把纸厢拿来,里边有吃有喝,我把鸽子放里面,在厢一侧剪开一个圆洞。我们就注视它,起初它呆呆的,无精打采地缩在一角,一会就不甘寂寞地冲撞起来,满箱子都是扑塄塄的声音,那碗米水早已流洒一片不成样子。

  我和妻叹息起来。

  儿子回家来了。我们赶紧把胜利消息告之他,他急急过来看那小精灵——鸽子。

  儿子自小爱小动物,养过兔子、小鸡、狗、猫。过些时日,有的走失,有的送人,有的不忍就放开任其自由了。对曾咬叱自己的那只猫,儿子也没伤害它,仍然养了好久好久。妻子有时为了家庭的清洁,不喜欢喂养动物了,儿子多次要求也没经允许。

  这次终于有机会了。

  儿子透过纸洞看它,那鸽子待在一角,恹恹的没有生机。望见儿子来,好像激动了,飞翔起来,但空间太小,阵阵乱舞后欲站在厢子上端终没成功,又滑落下去,那“卧室”已是狼藉一片。

  “放掉吧,看看,人家多委屈,本来是自由的啊”儿子说道。我说,“我们好容易才捉住的,卖了或煮了吃,多好。”“爸啊,那是个小生灵啊,一条命,我们放了它吧。”儿子坚持着。我眼斜妻子,妻子却故意不看我,去看儿子。我不高兴起来。

  刚刚收获的囊中尤物却马上释放,我的心里难免不快。期望妻子支持,她却倒向儿子,帮腔道:“儿子也说得对啊,小生灵卖了值几个钱?吃了,什么好味?”“味道好极了,你没吃过吗?”我说,“行善勿恶,胜过七级佛屠”儿子道。我无言。

  我不再坚持,儿子和妻子便现出兴奋的神情,我也因大度赦免生灵,也不由地升腾出股股豪迈之情。

  儿子抱起那鸽子,放它在敞开的窗上,松手,那鸽子却不飞。回望着,好像在仔细地看看我们的房室和我们一家人,恋恋不舍似的。过了一个时辰,我们与它相互盯视,又好像话别叮咛:“平安,幸福啊”“一路走好,好好向前走”。

  它,那瘦弱老实的吉祥鸽,向我们足足道别有几分钟,便机灵地展翅飞翔起来,向着那浩渺的天空之后又向着远方那无边的绿色,自由自在地飞去,俄顷,就杳无影踪了,但我们三人仍然远眺窗外那鸽子消逝的遥远地方。

  儿子、妻子笑了,我的脸有点烧,也终于长呼一口气,满心充溢着满足和幸福的味道:“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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